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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故乡 手艺人旧影 十一章》盐亭籍作家:岳定海
作者:admin 发表时间:2024-02-14 [浏览量:2]
摘要:(故乡,四川盐亭县城,旧人旧事,从1960年代走过,少见笑色。匠人匠心,为平凡岁月绽出审美花朵久之而不忘。) 其时乃生命流年,时辰,1963(属兔),地址,盐亭县城中北街某街坊,门面狭窄,立柱撑墙,灰壁斑驳。泥地凹凸不平,泥尖如铁,墙脚四周摆放锅碗

  (故乡,四川盐亭县城,旧人旧事,从1960年代走过,少见笑色。匠人匠心,为平凡岁月绽出审美花朵……久之而不忘。)

  其时乃生命流年,时辰,1963(属兔),地址,盐亭县城中北街某街坊,门面狭窄,立柱撑墙,灰壁斑驳。泥地凹凸不平,泥尖如铁,墙脚四周摆放锅碗瓢盆,有陶有瓷,有铜有铁。修补工具俱全,撑杆,拉弓,马尾,松香,铁錾子,小钉锤,铜钉,锉刀……木把磨起包浆,铜件油光锃亮。师傅姓马,沉默寡言,注视手中修缮物件,眼里渐次明亮。某日,一个街坊蹒跚而来,跨过门槛,踏上硌脚之泥屋,从怀里摸出一只瓷碗,问:“马师,碗整破了,修得好吗?”马师不言语,放下手中细活,抖一抖罩住膝盖的皮製围腰,双手轻轻接过,在粗糙手掌里轻旋一圈,举向前方,对光细看,眯缝一阵,吁一声:“资格江西窑货,稀罕。”他再观碗身,碗如拳头大,晶彩折光,里外通透。碗身绘一朵出水花卉,上布莲枝,体施釉彩,浑然天成。马师轻放瓷碗于工具箱盖上,趴腰拨弄一个泥盆,检出锔碗工具,准备劳作。老话讲:“没有金刚钻,不揽细瓷活。”马师锔瓷先要找碴,合缝,对破损的瓷器定位点记,心里默记锔钉位置。他取过铁钻杆钻孔,这是对马师的考验,手要拿得稳,对的准,不能打穿。考手艺的是锔钉,锔钉分金钉、铜钉、花钉,锔钉,根据器件大小以及破损程度计算。这样锔好,器物盛水不漏,还给器物本身增添了几分艺术韵味。最末工序用鸡蛋清和瓷粉调和补漏,防止瓷器漏水,锔瓷就大功告成。马师细心操作,或用麻绳丈量,或用钻杆拉拽,或用铜钉镶嵌,或用小锤轻敲……次日,街坊手持完好之瓷碗,躬身道谢:“马师这手艺,全城数一。”马师少见地露牙一笑:“东西好,就要弄好。”

  老县城狭隘,仅四条老街纵横,水井数口,养育生生不息之居民。街门或染漆双扇门,或剥落单扇门,或一排厚实铺板,门中间挂锁,锁贼眉贼眼的贼人。市井新西街口,拐角处,支一小摊,摊为方桌,油味浊重,坑坑洼洼,桌沿筑条,框住桌面工具。修锁匠姓黄,人瘦削,眼浑浊,嘴凹陷,头戴软塌塌布帽,持改刀找寻坏锁跳簧。黄师乃章邦场人氏,精修杂锁,工配钥匙,县城缺此工匠,支摊开张。黄师手艺见长,且满腹经纶,关乎锁之史迹,张口就来。我年少,读书启蒙需从此地路过,一等空隙,便驻足观望匠人工艺。黄师手不停锤击,嘴不少言语,他见我好奇,边矬边摆龙门阵:“你晓得不,锁子咋个来的?”我摇头。他自得一笑,用半文半白方言讲述:“古语曰:锁,古谓之键,今谓之锁。远古,便见草绳,乃锁具雏形,用骨制之觽的工具才可挑开,觽即古代钥匙的雏形。尔后先民安装木锁,又叫门闩,当为世上古老锁具。汉代铜质簧片结构锁,利用两三片板状铜片的弹力,达到封关和开启作用。到明清时期,各种材质锁具登场,尤以铜锁、铁锁居多,锁具五花八门:密码锁,鸳鸯锁,弹子锁,套筒转芯锁,帮了老百姓的大忙。”他停住手上活,用锉刀顶一顶垮下来的帽沿,狡黠地盯着我:“听懂没有?”我茫然不语。他叹息一声:“白教了。”我忽然问他:“你咋晓得这么多?”他用纤细圆锉敲我薄肩:“嘿嘿,念课堂学的。”他反问我:“你们学校没教?”我生气地望着他,不开腔。黄师揉揉耷拉的眼皮:“快去念书,莫耽搁我做活。”几十年春秋倏尔一过,我忆起修锁匠人,对着朗朗晴天吐一句:“黄师,你没白教,那时讲的,我都记住了。”

  十字街烟火气重,商铺成排,俱有百货,糖店,烟酒,缝纫铺面等。胥师系玉龙人,进城刻章谋生,竟有数年。百货店外街檐下,搭一桌,上置刻刀、尖刀、圆刀、斜刀工具,旁摆桃树疙瘩和半成型木件。胥师目光锐利,手持用长方型夹紧的托盘,将一方小木头楔在盘中央处,一手持刀,一手转动,麻利地雕琢印章。胥师刻印之前,先用砂纸将桃木磨平,将印稿直接写在木头上,用手拿着直接雕刻。黄杨、银杏的质料弹性好,刻画时,用薄刀切入而不剔去木屑,收刀后木纹收拢。盐亭县属丘陵,缺银杏等贵重木材。胥师多采用山丘野外疯长的桃子木做原料,下刀分单刀和双刀,单刀在笔划的正中刻之,多用于刻细朱文;双刀在笔划的两侧下刀,多用以刻粗白文和朱文。县城公章和私章均出自胥匠人之巧手,刻公章须出示县公安局之证明,以防盗用。刻私章不讲究,五分钱一方,或隶书,或行书,或正楷,依照姓名的字数和繁体布局,只见胥师转动木盘,吹去木屑,字体渐至清楚。他取来干巴巴的印泥,将私章反复塌泥,拿到口边嘘气,展开信笺本,在几十枚圆形方形椭圆形的印章边边角角,用手一压,添上新印,线条爽朗,围观者啧啧称赞。胥师松弛腰杆,口中喃喃自语:“ 疏处可走马,密处不透风,计白当黑,妙趣乃出。”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何意为之?

  县城仄逼,不到抽半支烟功夫就可出南门和北门。南门外建一座汽车站,泥土地面,破破烂烂,一排解放牌汽车依次停放。出车站便见一条马路,鹅卵石铺地,路边种着青杠树和洋槐。在略见宽处的草坡,是雷师挂马掌的场地。坡边安顿一小型火炉与风箱,两树之间拴两根结实棕绳,有工人牵来长途运输的花白相间马匹,谈好价钱,交付雷师挂掌。何谓挂掌?骏马自山间出,长成被驱赶运货挣钱,一解马主之困窘。盐亭多崎岖山道,马匹身负重物,天长地久,竟马蹄塌陷,而不能行之!马主一急,驱使马儿前来挂掌。挂掌乃工匠之活,心粗不行,心躁不可。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”雷师系县城郊区农民,脑瓜子灵活,跟到一老手艺人东看西瞧,竟然是将挂马掌之工艺烂熟于心,分得清各个环节了。须先去铁货铺请匠人缎打几支称手的铁具,如夹钳如铁锤如尖钉如铁砧,一待万事俱备,生起煤炭烧红的铁炉,将风箱拉得轰轰响。这时只见雷师鼓动马主牵来马匹,用手突地吊起马颈绳索,顺着树杈处使劲下拽,那马头在不屈里高高昂起,双蹄朝上,后蹄蹬地,雷师将棕绳框住马肚,二人用力,马身上行,马匹挣扎里逐渐老实,不再嘶鸣。雷师手握尖锐小巧弯刀,一手抬起马蹄,一手削磨损的马蹄,用“削铁如泥”形容毫不过分。马蹄凹处藏着粪渣烂石,雷师细细剔除,再用矬刀矬平蹄面。转身拉动风箱,炉火正旺,雷师将一块U形马蹄铁置于红火,翻来覆去地烧灼,迅速夹出置于铁砧,轻敲细打,对上蹄口之形式,一待合适,雷师夹住马蹄,将蹄掌合上,顺着小洞砸进尖钉。随即取过锉刀,灵巧地磨平外蹄露出的钉尖,与马蹄合为一体。

  一切结束,夕阳西下。取下马匹束缚绳子,马也感激地嘶喊一声,欲行跪礼。雷师接过三元纸币,将绳头递给马主,小小骄傲地说:“挂这个掌,马可以走上一年。”马主诺诺连声,表达感谢。雷师嘟囔一声:“整累了,晚上晕二两酒。”

  犹记得儿时故乡后池坝,座落于高山庙脚下,一派田园,横亘四方。地阔而物稀,匠人头脑活泛,动工砌窑。何之?窑系土砖码出圆柱状,自底部到头顶约5米高,底开一门,为柴火烧烤陶器之用。匠师带徒,于宽敞田野上制一道工坊,蹬开双腿,弓着身子,双手托起木盘上的陶泥,脚蹬转轮,几秒工夫,一只光滑的泥碗坯形呈现。几天功夫,匠师用巧手旋转出泡菜坛、缸盖、盐罐、杯子、灯盏,大碗、小碟……它们或鼓肚翘嘴,或身材纤细,或珠圆玉润,或精致秀美……造型万千之陶制坯品变戏法似地出现,依次摆放在泥迹斑驳的木台上。匠师在后池坝烧窑货数十年,制陶随心所欲,而砖窑之梦想已臻炉火纯青。心中所想陶器,其厚度不用量尺,用双手感知砖窑的温度;烧窑时掌握火候,与西边晚霞相映成趣。一朵祥云栖身窑口,无数陶艺飞翔而出。至天亮,匠人指挥窑工冷却窑身,拆架出窑,陶碗陶缸陶盆陶罈陶碟陶盘一一重见青天,装上板车,用草扎紧,绳索捆住,吆牛前行。穿南街,过十字街,行至北街窑货店卸货,整整齐齐码进店内。乡民赶场,首选窑货,放进背兜,带回山丘之村落,喜之。

  老北街有家宽面店,店铺窄小,仅安六桌,桌围板凳,坐下即食。师傅着白帽白围腰,站街沿一临时支起的锅台煮面,面俱宽状,约二指宽,与陕西裤带面有一比。灶台旁搭一长条形案桌,上铺一排土碗,碗放红油辣椒,倒半匙酱油,一瓢羹醋,丢一撮切细葱花,洒几粒盐。师傅麻利地在一口大铁锅的沸水里搅动宽面,不时弯腰架火,使之更旺。起身摸漏勺,拍打锅沿。约一分钟,师傅用粗粗的长筷捞一根宽面细看,眉头舒展:“捞。”这下,他快速地从沸水里捞一漏勺宽面,倒进案桌上的碗内,还一抖,使面条悉数而出。依次捞面,一一盛碗,再用铁瓢舀沸腾的水,挨次灌进热气腾腾的碗内。他一声高唱:“买了牌子的,端面,吃好。”那四周围观的衣衫褴褛之农民,一边忙着拿筷子,一边屁颠屁颠地端面碗,口中不忘奉承几句:“马师,你这宽面煮得巴适哦,巴到巴到香。”马师头一扬,不屑回复,掏一支皱巴巴的香烟,划火点燃,“忽”一口吐向天上。

  北门有岩,危立弥江之上。岩生一洞,形如窟窿,洞曰巴壁寺,可见当年佛光普照,香客常年不断。风云变幻,寺见破败,僧侣被驱。为续工人之命,此洞新辟为锻造铁器场所。

  工人有二,面黄肌瘦,与岩相伴,沉默寡言。深洞筑一铁炉,旁置风箱,土台铁件七零八落,锻造工具长短相伴。石墩上安一座砧台,工人从熊熊烈火中夹出毛坯,搁于砧台,反复锻打,直至铁器从血红到青灰直至熄灭。锻工趁热打铁,不敢怠慢,一锤一锤,将圆击打为扁,将扁锤炼成形:弯月状的镰刀,坚硬的斧头,灵巧的锄具,薄款的菜刀,锃亮的犁尖,长臂的饭瓢……在叮叮当当的音乐声里,一件件农业用品在眼花缭乱的锻制里成形。淬火后,摆在工台上,工人也不言语,撩起围腰,坐在矮凳上,掏出水烟袋,咂巴着抽起浓香的烟丝,一点一点缭绕,工人也沉浸到烟草的麻醉之中了。

  盐亭多山,河流少见,仅围绕县城方圆几十公里可见弥江、梓江奔流。一处源自黑坪,一处涌于梓潼,水声大作,汇于县城猫儿嘴,忽忽而下,蜿蜒起伏于玉龙河流之远。

  县城乃穷乡僻壤,瓦舍市井,居民菜色,寻思里步行至母亲河弥江捉鱼,提至灶房,烹饪一乐。老东街有魏师,其人高大,却不健壮,瘦削如竹,目光锐敏。每至县城雷声一过,遍地泥泞,魏师注视乌云远遁,眼里发光。闷声地走进黑屋,拉亮灯泡,从乱七八糟的角落寻找一具带铁坠的渔网,一只硕大的笆篓,戴上斗笠,披上蓑衣,远远一看,犹如大鸟歇于河岸。魏师专寻弥江水草倒伏的河边撒网,只见他喃喃自语:“鱼儿鱼儿快进网,装一笆篓就回屋。”他立在庄稼被打蔫的草丛边,弯腰理网,将一节一节的渔网攥进手掌心,比试几下,突然抛向浑浊的河流,一待铁坠急急触底,水面泛起昏昏的水花,魏师直腰提网,缓慢的向岸边拽动,在磕磕碰碰的拖网里,网上有黑影晃动,魏师心里一喜:“有搞头。”待沉重的鱼网扯上杂乱的岸边,只见网住了一些生猛的河鲜:几条黄澄澄的鲤鱼,几尾白花花的鲫鱼,几只昏头昏脑的甲鱼,还有一根凶狠的乌鱼……魏师细致地将渔获装进宽宽的笆篓,也不急,掏出随身带的一小瓶苕干酒,仰天扯上一大口,心里暖气上来,手脚又灵活些。

  北街有家馆子,曰“食店。”师傅全系,出处来自北门外马家山。食店宽敞,可安十余桌食客,所谓干煸牛肉,粉蒸牛排,葱爆牛杂,油拌凉面,系本店招牌菜。然,我以为念念不舍的一绝还是火烧馍。

  大厨在头天晚上用酵母发面,堆至案头,待到蓬蓬松松,一按一个涡儿,起手又弹回原形。一早,大厨系好厨服,用手比量后扯拳头大的面团,一一摆放。先将面团摁平,用擀面杖擀,一手转动,一手碾角,擀到厚薄均匀程度,突地摊平,朝面团中心轻轻的滑过,大厨飞上几粒炒盐,生烧馍成形了。他弯腰捅火,说是捅,也不过是用火钳散开茅草火焰,将生馍夹进灶膛的烈火灰里烘烤,约十分钟,又掏出反面埋入火堆,再如此十分钟,大厨夹出发热膨胀后香喷喷的火烧馍,一边丢进胸前的围腰用手拍灰,一边打量烧馍香沁的黄皮,一声乐:“火色好。”

  这家食店,一般人进不来。一是爱卫生,不喜猪肉一类入堂,如有违反,一甩了之。二是菜品价格偏高,非小市民可享用。长久以往,店子亮亮堂堂,食客衣服整齐,围桌咀嚼佳肴,汁液泗流,辅以香脆“火烧馍”,一片一片掐着嚼烂,心想:“神仙也不过如此。”

  中北街工坊外,露一小转角,墙灰脱落,恰好安一补鞋摊。摊主肥胖,县城罕见,吃力坐在摊前,不断吵吵嚷嚷,左邻右舍闻之,也乐于搭话。鞋摊敞开木箱,内装补鞋器具,有锥子小锤顶针麻线夹子,一应俱全。脚旁泥炉生炉,红得发紫的炉膛,插两把笨拙的火钳。摊主女性,姓氏曰董。她一边大声武气抱怨十几天没见油荤了,惹得街边站门市的女营业员笑她:“董孃孃,你享政府的福,心宽体胖,还闹吃不到油水。那我们干筋瘦削的又说啥子呐?”董孃孃一手锥胶鞋破口处,一手穿针引线地补洞,嘴巴却是怨气了:“我长得肥,一天心慌慌地想吃肉,流口水啊。”这样一说一笑,董孃孃将一双破烂胶鞋补得整齐,线口的针脚扎扎实实。她抓起鞋子对天一看:“要得。”遇到大热天,居民提一双凉鞋找摊主:“董孃孃,塑料鞋穿豁口了,不经穿。”摊主斜视一眼:“你这个牛蹄子,穿上好费脚嘛。”居民嘿嘿一声:“牛蹄子马蹄子,总是烂得快。”董孃孃撇嘴:“放到这,明天来拿。”居民忙着说:“董孃孃,补好算五分钱的工钱哈,我一个光棍,没结余。”董孃孃大度地挥手:“好好,五分钱。”居民道谢远去了。摊主补鞋手艺见长,她将烂鞋搁在膝上围腰处,俯身从火炉里取一火钳,抖抖灰,顺着塑料裂缝处滑过去,用手飞快对准捏拢,那裂口就长一起了。再用火钳余热蹭蹭塑皮,使之光滑,三五两下,一双完整的塑料鞋完美呈现。董孃孃弯腰取出一大盅银花梗泡的茶水,咕咕噜噜呑下,长出一气,喜滋滋地说:“这凉茶赶口。”

  民国时期盐亭县城私人制作水烟哪家最好?四条街道推烟匠有三家,烟师岳云早梁登品岳云茂,响当当三家口碑店。到民国三十七年(1949),全城在开天辟地的风声里仅存烟师岳云茂一家,延缓至新社会的1950年代。

  推烟是个匠心活,它的程序繁琐而细化。烟师需要挑上箩兜,从三百公里开外的产烟区绵竹县讲好价钱,将叠压得齐齐整整的烟叶,成捆堆码在箩兜里,跋山涉水挑回盐亭县城。泥巴路走得艰难,一双草鞋磨到三台交界处就开花,穿不得了。烟叶堆在北街一处民房,休息一天就开工制烟。先搬出四架木板,嵌入边沿,使之成为口字状,下楔整块木板,随即将撕掉烟梗的黄金烟叶,散乱地堆入木框,边用光脚踩紧压实,边端一盆香烟,匀匀洒在烟叶上,如此几番叠加,香烟已全部淋油。烟师在厚实的木框叶上踩到扎实后才停脚,出框。请来一位壮劳力帮助将码紧的烟柜竖着抬上木榨,用粗壮的横梁下压,两人用木棒插孔转动木榨横梁,层层下压,越挤越紧,直至烟捆榨出香油珠才定位。烟师将这一过程,戏称为打捆。三天一过,烟捆定型,油珠渗尽。烟师再请壮劳力松架卸捆,一方烟捆稳稳当当地固定在烟架上,烟师岳云茂骑上去,用磨得透亮的烟刨子,一上一下地铲削出金黄烟丝,取出,一刀一刀地码在烟桌上,推完烟捆,大约百斤左右的烟丝就堆积如山了。烟师的爱人就抬来簸箕,将烟丝搬过去,又抬上柜台,那长长排队的农民早等不及了,口中蜜蜜甜地喊:“岳三嫂,烟推得好香哦。”三嫂手麻脚利地招呼“排轮子,都有烟抽。”农民笑嘻嘻地说:“排好的。”岳三嫂边称烟丝边包好,一手接钱,一手递烟:“拿好。”

  岳定海,四川盐亭人,定居中国唯一科技城四川绵阳,中国传媒大学(原北京广播学院)毕业,供职绵阳市新闻单位。任中国散文诗学会理事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,四川省文艺创作促进会副会长(兼文学艺术研究院副院长,兼散文创作中心副主任),四川省散文作家联谊会副会长,四川省嫘祖文化促进会副会长(兼四川省嫘祖文学院院长),四川省辞赋家联合会副主席,四川省通俗文艺研究会顾问,四川文化艺术学院客座教授,四川省老作家书画院院士,《格调》杂志编委,《西南作家》编委,《嫘祖文艺》编委,《船波文艺》编委。

  岳定海在国家级和省级出版社正式出版、公开发行个人文学著作24部,代表作系《我的文学史》《岳定海散文卷》《蜀境》《劳动之歌》《岳定海文学课》《小史记》《人民》《秋风萧瑟》《庚子暮春文稿》《岳定海思想录》《大盆地》《灵魂在高处》《生命激情》等。他先后在《收获》“无界漫游计划”《诗刊》《诗潮》《青春》《江南》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》《文学报》《中国旅游报》《中国交通报》《工人日报》《现代散文精选》《天津文学》《四川文学》《散文选刊》《鸭绿江》《海外文摘》《中国西部散文选刊》《西南文学》《青海湖》美国《世华文艺》《大中华文学》《格调》《天山文学》《河》《中国乡土文学》《学习强国》等几百家国内外重要文学报刊发表各类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文学作品,达数百万言。并执行主编《绵阳散文选》《绵阳大观》等文学选集,荣获“中国通俗文艺奖”,“四川五一文学艺术奖”,“四川散文奖”,“全国首届《格调》杂志美文奖”,“盛世南充全国征文大赛优秀奖”,“大美南部全国征文大赛优秀奖”,“四川省报纸副刊散文奖”,“全国长江文学奖入围奖”“绵阳市五个一工程奖”等六十余个奖项。作品收入《中国散文年选》《当代散文文本》《四川散文大观》《川鲁散文选》《川冀散文选本》《川黔散文选》《汉语》《胶东散文年选》《文学绵阳》等选本。

  通讯地址 四川省绵阳市涪城区小北街7号富临外滩花园9幢岳定海 收手机号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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